2025年7月7日，首尔龙仁龙体育场的看台上，一面红色旗帜在零星的挥舞中显得格外孤单——那是100多名中国球迷举着的国旗。 能容纳3.5万人的体育场里，总观众数只有4426人，中国球迷占比不到1/40。 这场东亚杯首战，中国男足0-3输给韩国，留下的不只是比分，还有一片冷清的看台。
比赛第12分钟，韩国球员李刚仁左路突破，国足右后卫张琳芃上抢失误，皮球直接滚进禁区。 韩国替补前锋曹圭成跟进推射破门时，看台上中国球迷的叹息声几乎盖过了现场广播。 下半场刚开始，孙兴慜接队友直塞球，从两人包夹中斜插禁区，低射远角得手。 此时镜头扫过中国球迷区，有人低头揉了揉眼睛，有人把围巾叠成了方块。 第78分钟，韩国队角球机会，中后卫金玟哉头球摆渡，吴贤揆前点抢射破门。 比分定格在0-3时，看台上零星响起几声“下课”，很快被风声淹没。
这不是国足第一次在客场输球，但现场球迷的稀少程度堪称“历史级”。 2023年世预赛国足主场对阵泰国，深圳大运中心体育场3.9万个座位座无虚席，中国球迷占了3000多人，加油声能穿透雨棚。 2019年东亚杯，国足主场2-2战平韩国，苏州奥体中心涌进2.8万名观众，中国球迷举着“为国足拼个未来”的横幅。 而这次，就算组委会推出了“100元看全程”的低价票，现场中国球迷还是只有百来人。 有球迷在社交平台留言：“以前怕输球不敢去，现在怕去了更难受。 ”
国足的表现让球迷的失望雪上加霜。 全场控球率38%，射门次数8次，其中射正只有2次。 后防线问题尤其突出：朱辰杰在第32分钟漏盯对方边锋，导致对手获得单刀机会；蒋圣龙在第55分钟解围失误，差点让韩国队再下一城。 进攻端更显乏力，韦世豪全场仅1次成功突破，王钰栋的传中不是偏出就是被挡。 代理主帅久尔杰维奇在场边频繁比划手势，但球员们似乎跟不上他的战术指令——第63分钟换人时，替补席上的球员愣了两秒才起身。
看台上稀少的球迷，背后是一串冰冷的数字。 中国足协2024年发布的《足球产业发展报告》显示，近5年全国注册足球运动员数量始终在8万到9万之间徘徊，而英国注册球员超过130万，日本也有75万。 青训体系的问题在国家队层面尤为明显：本次出征东亚杯的23人中，有12人是首次入选成年国家队，平均年龄25.8岁，但真正能在欧洲主流联赛站稳脚跟的只有武磊1人。 更现实的是，很多年轻球员连国内中甲联赛都踢不上，2025年中甲联赛报名名单里，20岁以下球员占比不到15%。
联赛的表现也难以给国家队“输血”。 2025年中超联赛已进行了18轮，场均进球数2.1个，比2018年下降了0.5个；净比赛时间平均52分钟，比欧洲五大联赛少了10分钟以上。 俱乐部层面，2024赛季结束后，有7家中超俱乐部因欠薪被取消注册资格，3家俱乐部解散。 曾经靠金元足球引进的外援，如今只剩奥斯卡、费莱尼等少数几人还在坚持，本土球员在联赛中得不到足够的锻炼机会。 一位中超教练曾在采访中说：“现在的年轻球员，上场机会比5年前少了一半，怎么成长？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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球迷的热情消退，不止因为输球。 2023年国足原主帅李铁因受贿罪被判刑12年，涉案金额超2.7亿元；2024年归化球员艾克森因欠税被限制出境，这些新闻不断消耗着公众的信任。 更让球迷寒心的是，一些球员场外新闻不断：某国脚被拍到深夜在酒吧饮酒，某后卫被曝在训练中消极应对，甚至有年轻球员在社交媒体上炫耀奢侈品。 相比之下，日本球员在东亚杯期间主动帮球迷捡球、和志愿者合影的照片，在社交平台获得10万 点赞。
看台上的100多名球迷里，有退休的老球迷举着珍藏了20年的国足队徽，有带孩子的家长轻声给孩子讲解“这是国家队”，还有几个大学生举着“我们不放弃”的标语。 他们不知道下一次国足能赢是什么时候，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来。 但至少在这一刻，他们用最朴素的方式，表达着对足球的热爱——哪怕这份热爱，正在被一次次失望慢慢消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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